图为2008年9月底布达拉宫广场上的景象(Twitter推友威廉退尔提供。)
本周二,所发生的与西藏密切相关的事件是,马拉松式的藏中会谈在腥风血雨的零八年之后又一次启动了。匪夷所思的是,达赖喇嘛的特使们首先抵达的地 点竟然是湖南,这想必不会出于特使们自己的愿望。湖南有什么呢?辛辣的湘菜?还是更为著名的“革命圣地”韶山?那可是五十年前,声称要把西藏人民从帝国主 义势力的手中解放出来,而派大军进入西藏的毛泽东的出生之地。难道是要让达赖喇嘛的特使们沿着红色经典旅游线路,去毛的故乡“感恩先烈伟绩重温红色记 忆”,接受“爱国主义教育”吗?
媒体再次注意到这姗姗来迟的会谈,纠结于是否会有某个结果。结果自然是有的,那就是毫无结果。与之前的每 次会谈一样,依然是始于谈而止于谈,作为藏人这方,很遗憾,再次扮演的是“陪练”的角色。声言对会谈抱有希望者,如果不是两眼一抹黑,完全看不清谙熟“三 十六计”或“孙子兵法”的中方面目,那就是太虚伪了,不过是在表面上做出赞许的样子,而内心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。更多的声音在说,谈总比不谈好,只要在 谈,就意味着双方有接触。没错,这也是事实,任何时候、任何情势之下,对话都是头等大事。
可无论如何,对话的基础都应该是平等和真诚,否 则谈有何益?而且,对话者至少应该持有起码的礼节,这既是尊重对方也是尊重自己。然而,言犹在耳的是,这一年多来,中方的会谈代表、统战部副部长朱维群在 面对公众的电视上,多次用极其蔑视的口气称达赖喇嘛的特使是“嘉日那些人”。实在无法想象,傲慢的朱副部长再次与他鄙夷的“嘉日那些人”见面时,脸上是否 会挤出一丝微笑。如果这就是政治,那简直太龌龊、太伪善!令人悲哀的是,我们似乎没有选择,我们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吗?比如,就像萨义德在评述巴勒斯坦现 状时说:“只有当我们尊重自己并且懂得我们斗争的真正尊严与正义时,只有在那个时候,我们才能体会到为什么不管我们如何看待自己,世界上会有那么多 人,……愿意跟我们团结在一起。”
应该提醒外界也要提醒自己的是,就在这次会谈之前,前国家宗教局局长、现专事对宗教人士“洗脑”的中共 高官叶小文发表文章,称近年随着西藏经济社会快速发展,西藏和其他藏区一些寺庙的“体”膨胀了--既有数量、体量的膨胀,也有功能的膨胀,有的寺庙“养了 一批懒人,藏了几个坏人”;与此同时,作为“神”的达赖喇嘛,俨然政教合一的“政治领袖”,也太越位了;为了积极引导藏传佛教与西藏跨越式发展相适应, “体”要消肿,“神”要定位,“教”要改革。
叶的“消肿”之说充满戾气。他是把哪些藏人视为“肿块”甚至“肿瘤”的呢?他所谓的“消肿” 又是如何进行的呢?在北京的一位维权律师对我说过,他注意到这几年来,当局在想法收拾藏人知识分子,网上一搜索,被捕的的几乎都是藏区的藏人知识分子,这 种做法往往不是真正的打击犯罪,而是明显地扼杀一个民族的文化和民族的精神。是的,从安多、卫藏到康地,从寺院、民间到网络,一个个传统的、现代的知识分 子轻则被驱逐,重则被判刑,其错误或者罪行不过是说了真话而已。而对藏人知识分子予以如此严酷地“消肿”,其用心不可谓不深远;而这暴戾之气如同总是弥漫 北京的大雾,我们必须认清被遮蔽的道路。
2010-1-27,北京
(本文为RFA自由亚洲藏语专题节目,转载请注明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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